换句话说,我完全自由。

战地玫瑰【药研藤四郎编】

药婶(星见纪)——

沉重的战地题材

  

本篇已经重写,点这里战地玫瑰——药研藤四郎&星见纪 

冲锋一队百发百中的传奇队长药研藤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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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连唯一缺点是长了嘴的一枝花星见纪




战火仍在这片土地上蔓延着,以人的生命作为薪柴。

不再蔚蓝的穹顶之下,如烈焰一般颜色的火种是以鲜血浇灌而成。

硝烟,炮弹,以及残肢碎骸充斥着战场。

哀嚎,痛苦,仇恨根植于每一个人心中。

还不能明白什么是战争的幼童欢笑着用模型枪打打闹闹,充满了童稚的笑语仔细听来却是“杀了你”这样的字眼。

不远处又有流弹爆炸的声音,帐篷的帘子猛地被人掀起,来人是暂任冲锋一队队长的药研藤四郎,清俊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焦急,“请问有人能来一趟吗?我们有队员腿断了不敢移动…”

对方紫藤花一般颜色的眼睛对上了我的。

我放下手中的药单,对方已经轻车熟路地拿起了标着急救标识的药箱,很显然不是头一次来寻求医务连帮助了。

我跟着他一路匆匆地向着前线而去,一路上脑子里只有那双漂亮到不像话的眸子。

这个人,如果他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话,凭他长的这么好看一定会做什么都顺风顺水,哪像现在这样奔波在炮火硝烟的第一线,还得用命去博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的明天。

指不定明天就死了呢,为了其他人的明天拿自个命去博这人傻不傻啊——我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是因为可惜蓝颜薄命还是别的什么。

“到了。”药研突然停下,我一时不察差点撞到他的背,幸好多年在战地练出来的反应还算迅速,才叫我及时刹住了车。

在暂时退守的战场前线附近,一棵树可能已经很让人有安全感。树下围着几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别问我为什么说年轻人可能是我心态比较老,在他们中间躺着的那个应该就是断了腿的倒霉蛋。在战场上被枪击中或者被流弹击中真的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断了胳膊也用比断了腿好,虽然说实际上流血没多少差别但不那么影响行动——

当然他得有命活着。

我一边天马行空地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迅速扎起止血带并重新包扎伤口。药研藤四郎充当了手术助理的角色,我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听明白我喊的那些专业医疗器械名词的,但就结果而言,这个助理很专业,完全不像平时那些说半天还拿错器械让我气出鹅叫的士兵,我很满意。

包扎之后给快要昏迷的伤员嘴里强硬地灌下去一嘴消炎药,我没理会旁边几个以为我要呛死他们兄弟慌了神的士兵,收拾起了器械。

“非常感谢。我是冲锋一队队长药研藤四郎——”

眼前出现了一双戴着手套的手帮我一起收拾,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我们连那几个小护士天天都叨叨说冲锋一队的药研藤四郎多么多么帅气,在医务连你早就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啦。”

收拾好了,我一把扣住箱子的搭扣,一手提起药箱,“虽然你是鼎鼎大名,不过还是初次见面。我是医务连星见纪,请多指教。”

搬运伤员的工作当然轮不到我医务连来处理,我跟在后面看着药研藤四郎扛着临时担架依然挺拔如松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你说战争是多么强大的东西,夺人性命令人苦痛,让文明毁于一旦,让信仰变成仇恨。

可它明明又是非常无力的东西,压不垮无形的信念,压不弯挺直的脊梁。

 

 

 

回了医务连当然不会像在前线那样紧急处理伤口,后续要做的事一大堆——

其他愣头愣脑毛手毛脚的士兵都被我赶出了帐篷,只有药研藤四郎得我同意能够留下来。

原因还是他递器械的样子太熟练了,而且取器材的手速比护士快太多了,真的舒服。

“阿纪!这伤员的腿没救了——”准备器械的护士一脸慌乱地冲着我的方向大声喊。

我顿觉不妙,赶紧冲向手术床的方向。

果不其然,还有一点意识的伤员哪怕是被固定着也开始了疯狂地挣扎。

“我不要!我不要变成残疾!我不要走不了路!我不治了!不治了让我去死——”

“啪——”一个耳光落在伤员的脸上。

我一只手揪上伤员的领子,“你他妈还有运气活着不想活,你想没想过那些死人也不想死?”

“你他妈断了条腿,人家断了命。”

“听着,你要还是个兵,拿出你的血性来,断了腿你也是兵你这辈子都是兵——不死在战场上光宗耀祖,总不至于死在这种懦夫想法里!”

也许是我当时的表情太过凶神恶煞,手术的全程那个差点想不通的伤员都没再闹腾。

可能是真的被吓到了吧。我们的医务连储备的麻药量并不够,药效也不能保证,但他也没怎么叫疼。

后来药研跟我说,是因为我那时候看起来快要哭了。

我还觉得匪夷所思,我为什么要哭?

从那天之后我和药研藤四郎交换了通讯号码,对方表示“原来你就是那个星见纪,去了医务连很多次都没遇见过。”

我只好挠头傻笑,解释了一通我平时都在前线跑来跑去做紧急处理,偶尔才会在连营里呆着,所以我俩的认识真的是偶然的缘分。

“不止是我,你也是。”

“嗯?”这句话什么鬼?没头没尾的。

“鼎鼎大名的星见纪。”

在这一刻,我们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从没想过战争会否结束等等听起来极为遥远的问题。殊不知命运的星盘开始转动,而它早已隐藏进被硝烟遮蔽的穹顶里。

它已准备好,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战场前线上硝烟滚滚,我的日常就是背着急救小方包跑来跑去,负责紧急处理各个营长给我打的电话——也就是紧急救治伤员。

说真的这活儿简直不是人干的,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医务工作者,战场上的环境简直是对我不友好到了极点——火药的味道干扰我的嗅觉,硝烟滚滚让我看不到远处,战区的药物和器械也经常处于缺乏状态,更何况伤员动不动都是外科大手术,我一开始接下这活儿的时候真的脑壳都要飞了。

但没办法,我被首长亲自接见了布置下这个任务,脑壳飞了也要努力完成任务——这是军人的天职,医疗兵也是军人。

我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药研藤四郎。

我只是好不容易得了一会儿闲,看见不远处有片树荫准备坐下歇会,结果还没走到就被人从背后扑倒——

刚刚我并没注意到流弹的下落,被人扑倒在地之后一枚流弹在我左侧不远处爆炸,我却没受到多少碎片的冲击。

脸上有属于手套的质感,是我身后那个人伸手护住了我。

大概十几秒后,我隐约觉得爆炸结束了才敢睁开眼。

身后的人松开护住我头部的手,我转头看了过去,是药研藤四郎。

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对方可能以为我被突然的爆炸吓到了,站起来之后伸出一只手递给我。

其实我没被吓到说不出话,只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爱情的机制和害怕的机制有相似之处。两者都需要苯基乙胺的参与,苯基乙胺的体表作用是让人的呼吸心跳加速,手心出汗,颜面发红,它的副作用是抑制大脑部分记忆,也就是俗称的让人变傻,智商下降。

当然这时候的我是想不到那么多的,我只觉得爱神在我的心上射了一箭,让我的心脏感受到了一种剧烈的疼痛。

对方俊秀的脸上被流弹的碎片划出了一道血口,此刻正缓慢地往外流着血。

他的长相显小,一般人很容易将他误会为未成年的学生,但他肩上的军衔却明晃晃地说明了自己并不是那么无害。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冲锋一队,他的军功军衔都是实打实在战场上打出来的。

我愣愣地搭上药研藤四郎递过来的手随着他的力度站了起来,脑子里虽有千万种思绪但却连一句道谢都没能说出口。

“下次记得别多管闲事。”

这话说完我就想给自个一嘴巴子,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我还正在想要怎么道歉显得有诚意一点,就看见面前的人微微眯起眼露出一丝笑意来——

“嗯。”

在硝烟和战火弥漫着的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我清晰地听见了可能微弱地让人一不留神就会忽略掉的花开的声音——是我的鸢尾花开了。

“呐,药研藤四郎先生。”

“虽然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情况下这样说并不合适,但我怕我现在不说就没机会说。我可能喜欢上你了,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

“和你谈一场到一方死亡为止的恋爱。”

是非常突兀的,显得和这片战场格格不入的告白。

“我也喜欢你。”这是药研藤四郎更为突兀的回答。

我听见万朵鸢尾花齐放的声音,在我的心里,那片鸢尾花海已经盛放开来。

我的鸢尾花海。如我对面这个人温柔又神秘的紫色眼眸一样,是那片紫色的,温柔的让人禁不住想要陷进去的花海。

 

 

我和药研藤四郎恋爱了的消息不知怎的就在医务连传开了,当然,我们也没遮遮掩掩的就是了。

几个小护士天天跟我打打闹闹的这时候嘴上也没个遮拦——

“阿纪,我们早就觉着你和药研中尉很配了。”这是医务连年纪最小的护士,17岁的小姑娘根本藏不住话,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平时偷偷摸摸的凑对行为说了个遍。

“你看嘛,一边是尸山血海中杀出重围,看起来像中学生的24岁铁血中尉,一边是看谁都是年轻人,心态像个老年人的22岁医务连一枝花——”

“绝配!”

小护士摆了个大拇指结束这段发言,我心态波澜不惊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做出一个安抚的姿势。

“年轻人精力真是旺盛,我看你还是洗洗睡吧。”

小护士看着我,眼神十分诚恳,“阿纪,你说你多好看一女的——可惜会说话。”

我和药研实在是没有什么恋爱日常,药研是冲锋一队队长,时常被分配一些奇难无比的突击任务,一个月有30天都在比前线更前的地方;我是医务连唯一一个不固守本阵的医疗兵,一个月有30天都在前线跑来跑去。

虽说是恋爱状态,但我俩见面最多的地方还是战场——我忙着紧急处理,药研就在旁边不停地给我递器具。

医务连的小护士们都嘻嘻哈哈地戏称我们这是“另类约会”,我想了想还真挺贴切的。

不止医务连这么闹腾,我每次去冲锋一队的时候都能被人喊一路的“嫂子好”,战场上不以年龄论辈分只以军衔,所以那怕是他们平均年龄都要大我两岁我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称呼,顺便回一句“弟弟好”。

现在连冲锋一队的弟弟们都说我“长的多好看一女的,可惜会说话”。

对此我表示,年轻人嘛,还是有活力。

 

 

我和药研最像约会的一次约会是我们两个人半夜爬起来去冲锋一队营地附近的一个小土包上看流星,我甚至拎了个食盒做出了一副要野餐的架势。

在我们的情况下,这样的约会其实已经非常奢侈了。

不管是看流星,还是野餐,听起来都和军人根本不搭调。这可能就是我们俩能想到的关于恋爱的全部浪漫了。

只不过天公不作美,我们坐在土坡上还没超过十分钟,原本晴朗的天色就开始狂风大作——

阵雨来了。

被突如其来的雨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一手抓着食盒一手举着药研的大衣,脑子里还全都是状况外的胡思乱想。

你说两个人一起躲雨是不是也挺浪漫的?

两个人披着同一件大衣在雨中奔跑,耳边是雨声,风声,和几乎要变成同一频率的呼吸声。

幸好冲锋一队的营地就在不远处,不过雨这么大我怕是回不去了。药研拉着我进了帐篷,里面两个士兵看见我俩,嬉皮笑脸地喊着“大哥大嫂辛苦了”,然后就都窜去别的帐篷了。

平日里药研总是穿着军装或者迷彩服,根本看不到一丝福利。虽然猜想过对方军装下的身躯是什么样子,但再多的猜想也比不上亲眼所见。

脱去军装的药研裸着上半身,手臂和腰腹部有并不夸张的肌肉线条,左腹部有一条明显的疤痕,也不知是哪次任务中受的伤,为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主人平添一丝性感。

这种极致诱惑我哪儿顶得住——我几乎是下意识就凑上去吻住了药研。

明明是风声和雨声之中,我却只听到药研低沉的嗓音在喘着气,和我自己的求饶声。

 

 

“药研…?”我被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惊醒,揉着眼睛坐起来却看见药研已经在扣自己的军装腰带。

“吵醒你了?”药研走到我旁边在我的额上安抚性地落下一吻,“临时任务,不能陪你了抱歉…”

我半梦半醒地只知道点头,也没听见药研接下来有没有说什么别的,只记得在药研出门的时候说了句“等你回来”。

等我彻底清醒了之后我就溜回医务连了,我可不想听那几个留守阵地的冲锋一队队员起哄,但我忽略了医务连的小护士们也很能起哄。

“阿纪——”几个人围着我眼神不住地往我脖子上飘,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转头去洗漱的时候一看镜子——

那么明显一个吻痕。

军装遮住了一小部分,还有大半都在外面露着,我试图扯了扯军装把它遮住,又因为根本遮不住而无可奈何地任它露在外面。

去各个营队的路上当然免不了面对大家惊愕的眼神,但在有今天没明天的战场上,大家对一切都显得宽容。

在战场上,一切真挚的情感都显得难能可贵。

 

 

战线的崩溃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

医务连并后勤连队首先撤退,大部队分流了两部分,一半同后勤连队一起撤退,另一半负责掩护撤退。

撤退之后整个队伍就只剩下我一个医疗兵了,每天忙着处理这个枪伤处理那个刀伤,忙的脚不点地。

首长也留在前线中,有一天我忙昏了头坐在某个营帐边上逗鸟顺便喘口气,正巧碰上首长去前线视察——

“医务连星见纪!”

“到!”我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就是一个军礼,这才看见对面是首长。

头发花白的老首长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别这么紧张,战场上开展工作比较困难,小同志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挠了挠头,“我们搞后勤的还好,主要还是战士们辛苦。”

老首长笑呵呵地,看起来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一点看不出年轻时在战场上得来的“阎罗”称号——“年轻人有这种思想觉悟真是不错,但你还是多注意身体,你累趴下了我们就没有医疗兵啦。”

我又敬了个军礼。

 

 

某天我收到了一份鸢尾花的种子,是一营营长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我如获至宝地把它们装进随身的袋子里,希望自己还能有机会把它们种下去。

我经常想念药研。在战场上的日子太过麻木,如果没有一点温柔的念想怕是很难撑得下去。我想念药研紫色的眼睛,柔软的黑色短发,因为长期持枪而起了茧子的手,和他军装上怎么洗也洗不掉的淡淡的铁锈味。

在随着断后部队且战且退的日子里,我收到了药研的两封来信。他的字稳重苍劲,却也不失锋芒,就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他在信里写他的家人,说他来自一个子弟很多的大家族,说会带我回家,他的家人一定会喜欢我。

不过我没法给他寄信,因为得不到确切地址。

这样也好。我把他寄来的信放在最里层的衣服里,假装这是什么护身符。

留下断后的部队会节节败退也是意料之中没办法的事。毕竟人数上就差了太多,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再精妙的战术也很难面对对方的一力破万法,人数上也不断折损,每天都会有新的伤亡报告。

我忙的焦头烂额,余下的药物和器材实在是不多,断后部队也不会有物资供应,很多时候我只能是用水煮过纱布用一次又一次,甚至面对因为受伤而痛苦的士兵束手无策。

好在据传回来的消息,几个军派出的冲锋总队已经成功潜入后方实现战斗任务,敌人后方已经起火,先头部队可能也没法支撑太久。

我们没想到这时候敌人会发起总攻。

或许是被我们且战且退的战术搞烦了,又或许是被后方起火搞得想要背水一战。我们不知道敌人为何发起这场进攻,我们只知道我们不能跑,也没得跑。

我们不能后退。我们背后是一望无垠的平原地区,如果后退就意味着敌人能不费吹灰之力轻易拿下这整片版图。

断后部队为什么叫断后部队?那就是用命也要把敌人拖在这里。

火炮没有了,用枪;弹药没有了,用刀;刀尖断了,用身体去填满整个防线。

一层一层的尸体像城墙一样堆在防线前,保家卫国是身为军人的天职,哪怕是死亡也不能剥夺这种天职。

整个断后部队,战至还剩不足三百人。

 

 

“嫂子,带着首长走!”只有一条腿的士兵拄着拐把首长送进车里,冲着驾驶座的我大喊,然后头也不回地拄着拐杖重新奔赴战场。

是被我凶了的那个士兵,他是真的打算死在战场上。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锁死车门,然后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老首长在我身边坐着,想说什么却又咳个不停,直到到达了一个没有人的中转点,我扶着他下了车,才顾得上坐在椅子上帮他处理左臂的枪伤。

“谢谢啊,身为医疗兵你其实可以不必留到现在的。谢谢你愿意留下来帮那群小伙子们紧急处理,是你救了他们很多次,你是个好同志啊。”老首长抬起因为受伤而动作不太灵便地右手朝我敬了个军礼。

“可是他们都要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子弹碎片清理出来,拿着箱子里所剩无几的纱布开始包扎。

“他们都要死了。不论是谁,不论我能不能把他们救回来,无论我是不是救了他们的命,这一切都是无用功了。”

我忽略掉老首长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惊愕的神色,使了点劲用纱布打了个结。

“战争不停息的话,总有人会死,总有仇恨在滋生。而一生杀了无数人的阎罗,又怎么知道你感谢的人是不是你的仇人呢?”

保险栓早已拉开,子弹穿透心脏。

白发苍苍的老首长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不是死于战场,而是死于一个看起来无害的,在整个部队里风评最好,甚至直到最后一刻还愿意留下来跟着断后部队的医疗兵。

老首长倒下之后我又拔枪补了两下,正准备离开时却听见背后有拉开保险栓的声音。

我迅速转身抬枪,正对我的是黑漆漆的枪口和一个不能再熟悉的人。

“啊,药研。”我松手丢下枪,露出一个满满恶意的笑容来,“好久不见呀,前——男——友——”

对方军装的口袋里还插着一支有点干枯了的玫瑰,很明显是风尘仆仆要奔赴营地给我个惊喜吧。

只是这个惊喜为免惊的部分太多了一些,吓得大家都喜不起来了。

 

 

你能杀死你的恋人吗?在眼睁睁看着她杀了人之后?

如果那个被杀的人是整个部队的精神领袖呢?

药研到最后还是没有杀了我。

他把那朵微微干枯的玫瑰给了我,然后放我离开了。

“要活下去哦,阿纪。”

在去往远方的火车上,我又抽出了那封信。

随着我抽出信纸的动作,一片已然干枯的花瓣掉了下去,在地面上粉碎。

 

 

【后记】药研藤四郎

药研藤四郎最近的新爱好是种花。

不知道他从哪儿得来的种子,娇贵极了,好不容易长出的嫩芽恨不得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在旁边照顾它。

又过了几个月好不容易开花了,才发现这种子是极为漂亮的紫色鸢尾。

花朵在风中微微摇曳,像极了药研藤紫色的眼眸。

鸢尾花的花语是——宿命中绝望的爱,精致的美丽,可是易碎且易逝。


【后记】星见纪篇
 “阎罗”。

对于本国人民并不是个令人恐惧的名字。

虽然别名“阎罗”的将军在战场上虐杀俘虏,甚至不放过老弱妇孺,但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本国才能在战火燃烧的时代依然坚挺。

他是无情的恶魔,也是铁血的将军,他早已是本国人民心中所有军队的精神领袖——

但对于星见纪来说,不是这样的。

就因为这个不愿放过老弱妇孺的将军,她曾眼睁睁地看着在一个铁丝网之隔的地方,她的母亲和弟弟被活活鞭挞至死——

就因为他们越过了边境线去寻找食物,阎罗认为两人可能是敌国的间谍。

星见纪当时十二岁。

她看着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鞭接着一鞭抽打,被强行逼问着究竟替敌国拿去了什么情报。

即使打到最后连打人的士兵也有些于心不忍,阎罗却依然立场坚定。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这是属于阎罗的立场,站在他的立场上这并没有错,可是哪怕有再多的理由,星见纪也没法忘记家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的情形。

哪怕她进了部队的医疗编制,哪怕她救下再多的人,她也无法得到救赎。

她的家人已经死了,永远回不来了,星见纪已经是这世上的无根浮萍,无处归去。

哪怕明知道在这件事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做错什么,星见纪还是不可避免的恨上了阎罗。

长年累月的恨终究如这广袤大地上的战火一般,星火燎原。

她终究是拔出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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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卓的碎碎念

刚刚被朋友说没看明白为什么阿纪要杀人,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放这一段。
 虽然这篇几乎没啥人喜欢,但真是我私心的最爱。

一开始阿纪觉得药总为了保家卫国拿自个命去拼,心里很不是滋味,是因为阿纪看着药总觉得自个弟弟长大了可能也会这么好。

阿纪凶那个小朋友断了腿就想死很丢人,是因为她知道死去的人并不愿意死,而轻易放弃生命的家伙让她恼火。

后来阿纪一个人留在前线,是因为她没有牵挂,药总也出任务了,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战场上,和药总永远也见不到了。

药总举枪对着阿纪的时候,她直接丢掉枪,是因为她已经完成了执念,觉得死在药总手里是自己活该——毕竟她杀的人太不普通。

这篇可能就很宿命吧。写完了之后朋友给我提了很多意见说可以圆回来,但我本来的设定可能比现在更惨一些,就也没再改。

说完啦——估计也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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