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我完全自由。

【药婶-三周年文】富士山下(药研藤四郎&星见纪

我支离破碎,而你努力将我愈合。】 

我永远喜欢药研藤四郎。 


本篇逻辑混乱预警/前言不搭后语预警/抑郁状态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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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告白被药研拒绝了。 

这算是我就任以来最大胆的一次尝试,然而对方却在一句简短的“抱歉”后突兀地跳到了下一个话题。 

我当然知道这已经是药研为数不多的委婉,但我仍为此感到难过。 

 

 

在此之前我度过了很多很多段,状态极差的日子。 

是药研一直陪着我。 

我是个经常会崩溃的,在情绪方面极为无力的,无法对抗自身病症的人。 

但每一次,只要我问,药研都会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来陪着我。 

药研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他的温柔无微不至极其动人,对仍苦苦挣扎在毫无希望的每一天之中的,被病症所折磨着的我而言尤甚。我几乎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药研,或许说爱也太过突兀,但在药研身边,我感受到了一种我一直渴求着的宁静。 

可越是对药研投去更多的关注,我就越清楚,药研的温柔并非源于我希望的,与我相似的爱意。 

他的温柔源于神明对世人的施舍,源于刀剑对主公的忠诚,源于对我这弱小而脆弱生命的怜悯;却唯独不源于我所期待的爱。 

也是,无论是身为刀剑,还是身为神明,我都不该对这样的药研有着如此出格的期待。 

如此出格地,想要用自己自私又狭隘的爱意,将博爱的神明据为己有。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愧疚感如风暴中的狂浪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我彻底溺毙。 

我不该这样的。 

将神明拖下神座,让神明屈尊降贵地来成为我的爱人。让本不属于我的神明因我一己私欲而被我所束缚,让高高在上的神明回应我以人类才懂的私有感情。 

药研的温柔一如既往从未改变,我却再也没有办法面对那双浸满了氤氲于战场的硝烟色泽,却仍像藤花一般清澈的眼眸。 

我太清楚我们之间横亘着的距离。 

他风姿葳蕤,而我终将老去。 

 

 

于是我逃了。 

我十分懦弱地逃离,独自一人前往现世,连自己毫无担当逃离的后果也一并放在脑后。 

到达富士山的时候正是樱花将开的日子,那日我同路边穿着漂亮浴衣的小姑娘搭话,她家恰好便是开旅馆的人家。 

我想在此处赏樱倒也风雅,便也无可无不可地住下。 

歌仙倒是经常念叨风雅,但药研却是从来不会考虑风雅的刃。 

我甩甩头将脑中控制不住的有关药研的思绪抛开,在房间里简单收拾行囊。 

用餐时间,旅店提供了配料丰富的茶泡饭,刚刚认识的小姑娘端着盘子就跑来我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十分自来熟地邀请我晚上去附近的酒吧玩。 

“可以呀,反正也没什么事。” 

要不是住在旅馆,我这会恐怕还在因为租房子或是做饭而焦头烂额。 

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药研对我的影响,其实比我想到的还要深远得多。 

实际上在本丸的这两年,我几乎已经被药研事无巨细的照顾给娇惯到失去所有生活技能。只不过如今出门在外,因为身怀灵力,不需要太过担心安全问题,才显得有那么一分半分的从容。 

 

 

旅店的妹妹带着我来的酒吧还真的不是传统的居酒屋,反倒是像是清吧和酒吧的结合体,在店里的一侧还设有较小的舞台。在富士山脚下这样文艺又稍显老派的地方还会有这样的酒吧,着实是让我又惊又喜。 

酒吧老板是个染了一头金发的小青年——应该是个摇滚青年吧,他背着的那把贝斯看起来就不便宜。旅店妹妹和他很熟的样子,还指给我店里唯一一个懒人沙发座椅。 

小金毛老板能和旅店妹妹那么熟悉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人也是个相当自来熟的性子,言语间已经一副哥俩好的气势,连肩上的贝斯都没取下来,就已经调好了一杯酒递到我面前。 

“这是赠品,能让妹妹带来的人就是我朋友了。” 

我一手接过酒杯,忍不住半开玩笑地反驳,“你这客套话是不是有点过了。” 

小金毛摆摆手,在灯光的映照下,我好像看到一只大型金毛犬在咧着嘴笑。 

 

 

隔天就是旅店妹妹和小金毛老板约好了要去野餐赏樱的日子,我端着一碗味增汤坐在座位上,衣摆被超会撒娇的妹妹拽着晃了晃。 

“阿纪~一起嘛~” 

完了,这么娇哪怕我是个女孩子也觉得抵挡不住啊。 

小金毛店长靠在推开的门框上,用一种可能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温柔眼神,看着紧抓着我衣摆撒娇的妹妹。 

其实药研也是这样,永远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好像无论何时,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只是他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阿纪~~” 

被妹妹爱娇的声音拉了回神,我不由得失笑,放下手上的汤碗,像摸猫一样抚了抚妹妹的发顶。 

“好好好去去去,答应你了还不成吗。” 

繁樱初盛的时节,旅店附近的樱花林不同于一般的观赏用吉野樱,而是少见的丝樱。这种花连花语都是十分特别的ごまかし(掩饰)。 

漫山遍野的樱树在天光的映照下,以我此时的心境就只能想到纪友则的一句诗。 

ひさかたの光のどけき春の日にしづ心なく花ぞ散るらむ。(今朝春日里,本拟共芳尊。无奈樱花落,纷纷乱我心。) 

一旁的小金毛店长和妹妹两个人还在开心的打打闹闹,的确是不识相思何滋味的少年人,难得有这样我喜欢的人也喜欢着我的双向暗恋,满满是令人羡慕的甜蜜气息。 

我不由得在脑海中勾勒起了要是药研在此的幻想,少年付丧神在樱林里大概也抹不掉自己一身凌冽又存在感极强的气势。如果他在这里,那大概是,天地如悬墨,见君使繁樱失色。 

算了,那又怎么可能呢。 

药研这会大概要么是在本丸里稳定军心,要么是在带着弟弟们上战场吧。 

因为我这个不负责任的主公跑了,大概还得忙着收拾我留下的烂摊子。 

风里带来了旁边两个小朋友你追我赶的笑闹声,只带了一边的耳机里刚好随机到一句,【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是这样啊。 

我心想。 

我和药研之间的距离,让我的告白都显得像是一种孤注一掷的自我讽刺。 

明知本无可能,我又是在向着无辜的神明祈求些什么过分的事呢。 

在一片花语为“掩饰”的樱林中,我只前所未有地感觉到无力。 

明明身处于春日万物初盛的生机之中,我却觉连将将开放的樱花,都在风里带出一片凄哀的气氛来。 

 

 

我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在小金毛老板的店里,点上两杯花里胡哨的酒,然后瘫在那个被戏称为“风水宝地”的沙发座里,看着小金毛店长和他的乐队在台上激情摇滚。 

我不懂酒,不过倒也喝不醉,只是有些贪恋酒吧里热闹的气氛,让我恍惚间觉得自己还身处于和往常一样热热闹闹的地界上,而非如今这般只身一人。 

在这边呆了也有好几天了,基本上和店里常驻的乐队成员们也都算得上认识。这是一群搞摇滚的小朋友,大多也兼职着店里的调酒师和店员。下台之后几个人就开始打趣小金毛老板,撺掇着他赶紧去跟旅店妹妹告白。 

“我看人家妹妹也挺喜欢你的,你俩就别这么暧昧来暧昧去的了,早点在一起发狗粮也名正言顺不是。” 

我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没成想却引得几个人注意到我。 

“阿纪,你说是不是?小金就应该赶紧去告白嘛。” 

刚刚带头撺掇小金毛去告白的店员又开始怂恿我一起怂恿小金毛,我摆摆手,“可别问我,我这自己都没被告白还撺掇人家…” 

说话的小青年一把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开什么玩笑,哪有要女孩子告白的道理。” 

我摆摆手不作回答,面上露出一点笑意,但其实已经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是谁先告白这种事我认为倒没那么重要,重要的其实只有对方是否会回应以同样的爱。 

像我这般的行径自然无法和这两人的甜蜜恋爱无法相提并论,我不过是个妄想独占温暖的卑劣鼠辈。 

随时随地都会发作的病症在警告我,我根本就不配得到任何一点爱意。 

我的脑子里回荡着自己的声音,是我当初那句过于愚蠢的,询问药研是否有些喜欢我的,逼得我自作自受状态再次崩溃的告白。 

我甚至承受不了任何一点,对普通人而言毫无所觉的刺激。 

我没法面对药研不喜欢我的事实,哪怕心里一清二楚,被拒绝后还是逃掉。 

我是个废物,懦夫,是残渣烂屑,是禁不起一点微风的,玻璃碎渣摆成的扭曲工艺品。 

 

 

来到这个小镇已经有快十天了,前两天旅店妹妹就邀请我一起去神社祈愿,说附近的神社祈愿感情十分灵验。 

但今天出门的时候,妹妹临时被旅馆老板娘交代要早点回来帮忙,于是我们的行程突然变得紧促起来。 

穿着绯樱色浴衣的妹妹拉着我一路跑到神社门口,我站在原地扶着膝盖一阵喘气,常年养尊处优的身体在剧烈运动后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旁边站着给我递水的妹妹倒是一脸轻松,“阿纪莫不是哪里跑出来的贵女吧。” 

我好容易才顺下这口气,接过妹妹递来的水喝了一口,“…算不上啦。” 

可不是算不上吗,我最多也就是个特别一点的公务员,虽然确实也养尊处优,但其实还是和贵女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妹妹拽着我一路走向位于神社一侧的绘马墙,看得出她对这里很是熟悉,一路上还和遇到的巫女打着招呼。 

我站在绘马墙的右侧,看着妹妹一脸虔诚地在绘马上写下她和小金毛店长的名字。 

闪耀着些微灵光的绘马墙上已经有了数量相当多的绘马牌,妹妹绑好了手上的牌子回头看我。 

“阿纪怎么不写?阿纪不是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我顿觉之前不该和这热情过头的小朋友提起恋爱的话题,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妹妹塞上了一块全新的绘马。 

“喜欢的话,为什么不试试呢?反正写了也没关系吧。” 

…要祈愿我为什么不去找石切丸…哦,他是保佑健康的。 

我苦中作乐地想着。 

那块绘马到最后也还是没挂上去,它被塞在我随身的包里,上面却仍是空白着,未写一字。 

 

 

今天是我在这里的第十五天,差不多到了这附近樱花凋谢的日子,我抖了抖来时粘在裙摆上的樱花花瓣,这才推门走进店里。 

小金毛店长难得没有摇滚,而是用温柔的声线在台上唱着一首抒情歌,光看他那止不住往妹妹的方向飘的眼神,我都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我点了杯樱花酒,算是沾沾这俩人的喜气。 

“阿纪,来一首。” 

唱完一曲的小金毛店长注意到了我,一束灯光在天花板上转了半圈,直指瘫在一边状况外的我。 

搞什么...?我抬手挡住脸,摆出了一副不想和他们玩的架势,却被迅速冲过来的妹妹拽住另一边的胳膊往台上拉。 

乐队成员们也都认识我,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一时间耳边又是鼓掌声又是哨声,看上去倒真像很有人气那么回事儿。我放弃抵抗地放下手,这群人今天正是兴致高的时候,看来是铁了心要把我拽上去。 

应该说幸亏我唱歌还算拿得出手吗?我站在主唱的位置调整话筒,微微转头向钢琴示意。 

挂在酒吧门上的风铃响起,穿着黑色浴衣的少年身影一瞬没入酒吧喧闹的人群中,没有任何人察觉。 

 

… 

原谅我不再送花 伤口应要结疤 

花瓣铺满心里坟场才害怕】 

就任至今快两年,其实我一直都喜欢着药研。 

最初因为看到三日月宗近漂亮的脸被骗来,谁能想到最后却喜欢这把之前都不知道的短刀少年那么久呢。 

如若你非我不嫁 彼此终必火化 

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我的爱意,属于人类的爱意,对神明而言太过渺小。 

我终究是没法跨越人类和神明之间过于遥远的距离。 

我们一方是拥有永恒的神明,另一方是人类,对神明而言,只生若蜉蝣。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或许我今天就会死,或许明天。 

又或许我能活到一百岁。 

但对于神明来说,无论是一天,还是一百年,都显得太短。 

或许如今这样的距离就已足够。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妄想私有神明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哪怕真的拥有,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就会过去的岁月。 

人类太脆弱了。 

何况审神者这样的职业本就带有风险,无法寿终正寝的比例并不小。 

所以我为什么要奢求呢。 

何不把悲哀感觉假设是来自你虚构 

试管里找不到它染污眼眸】 

哪怕得到了理所应当被拒绝的结果,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我早应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回去。 

Can not identify sadness through test tube. 

就连失恋也是我痴想妄想,悲伤也可看做是我妄想。 

前尘硬化像石头 随缘地抛下便逃走  

我绝不罕有 往街里绕过一周 我便化乌有】 

黑色短发的少年突然出现在距离舞台最近的台下,好像我伸手就能触碰到。 

他那双藤紫色的眼眸在舞台聚光灯的映射下闪着光芒,直直望向我,就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 

我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你还嫌不够 我把这陈年风褛 送赠你解咒】 

聚光灯真的太亮了,亮得我忍不住想要掉眼泪。 

药研的肩头上沾染着几片刚刚落下枝头的樱花,一如我幻想中对那样。他就站在那里,不发一言地看着我。我仍然看不懂那双藤紫色的眸子里淹没着何种情绪,但我很清楚,神明的眼里不会有人类的爱情。 

我把手里的话筒塞进麦架,连旁边还有楼梯这种事都没想起来,从不低的舞台上直接跳下。 

平衡性太差的人真的不该这么嚣张。 

崴脚就要摔倒的下一瞬,一双熟悉的手搭在了我的腰上。 

我因着惯性扑入药研怀中,少年付丧神略显单薄的身形却稳稳地扶住了我。 

小心点啊,大将。” 

我的听觉好像出现了选择性失聪,药研刻意压低了的“大将”二字我听得一清二楚,而背景的喧闹我却毫无所觉。 

我忽然就觉得爱情不爱情的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药研藤四郎就是这样的刀,他要是对我回应以人类的爱情,那可能才不对劲。 

他是怎么从本丸来到现世,又是怎么找到我的,他都不会搭电车,这一路上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但我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药研伸手抚上我的眼角,我这才发觉自己在掉眼泪。 

……大将。”少年付丧神极其少见地显出一种不知所措的姿态来,我却控制不住眼泪掉的更凶。 

药研藤四郎的爱意是刃对主公的爱意,是短刀的温柔照顾,是在战场上长大的刀的沉稳可靠,是忠诚之刃的忠心护主。 

他的爱意掩埋在无微不至的关怀里,让我只要见到他的温柔,下一秒就要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只要药研在我视线所及的范围内,甚至我所有病态的情绪都能得到抚慰。 

哪怕这不是与我相同的爱意,但这是独属于药研藤四郎的爱意。 

是面对我这样破碎的人,却仍努力将我愈合的温柔。 

将我在无数崩溃的边缘被救回,是无微不至,从不敷衍的爱意。 

我和药研或许永远也不会开始一段恋爱关系。 

但或许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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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号三周年贺。

我是继任者,其实才来了不到一年,只是没想到会落进药沼…

本篇逻辑混乱,差不多是我自己的状态写照。

状态差的时候疯狂自我贬低,问药总喜不喜欢我被否定之后能自闭仨礼拜。

状态好点了就又疯狂推翻自己之前的自我否定,觉得药总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反正刀很难理解人类的喜欢。

那咋办嘛,那就药研藤四郎真好。

以上,胡言乱语观看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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